张斜自封光棍营营长后，组织了几个有声有色的活动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弄得十里坊的自危，也惊动了左邻右舍的大队。当然，此风也刮到了公社范主任的耳朵里，他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。他对公社书记的工作很不满意，压制了他才能的施展，把整个公社搞得死气沉沉的。要想像别的公社一样风起云涌，就需要张斜这样的出来捣鼓捣鼓才行。

恰逢召开公社、大队两级部会议，范主任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，居然让文书通知张斜一起参加。张斜并不知道范主任已经看上了他，诚惶诚恐地坐在会场很不自在。会议结束后，范主任在走廊里主动和他握手并鼓励了他几句，张斜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物。

范主任的鼓励让张斜激动不已，被他握的那只手十来天都没有舍得洗一洗。张斜在召开光棍营会议时，举起脏得像乌爪的黑手说，这是公社范主任握过的手。搞笑的是，他还与光棍们一一握手，弄得像大首长接见小兵似的。有趣了，一些平时不太讲卫生的光棍儿，从此以后就不再洗手了。张斜的手下成了黑手，十里坊说，什么狗营长，就是个黑手掌。

张斜过去就像猪一样，饱食终无所用心。睡足了吃，吃饱了睡。自从公社范主任握了他的手后，他失眠了。如何才能把光棍营建设得像模像样，把革命搞得轰轰烈烈？他琢磨来琢磨去，悠悠万事，落脚的地方是等大事。

召集光棍儿们开会需要地方，审查嫌疑需要地方，喝酒需要地方……

他到大队部窥视了一番，那里已经是社教工作队的地盘。对上面派下来的岂敢得罪？想来想去，还是队长金楚生经常用来召开户主会议的仓库为好。

“老金。”张斜这样称呼金楚生还是第一次。他觉得光棍营长是大队部，要比生产队长厉害得多，所以他说话的气也就大了起来：“那个什么，仓库中的空房子我征用，你把钥匙给我。”

“张斜，气不小啊，还‘征用’？从哪里学来的？我告诉你，生产队的房子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。再说，你带三个弟弟来什么，想打架？”

张斜在公社开会时，见那个文书总是跟着范主任颠颠的，他羡慕范主任的气派。现在，自己也是个不小的儿了，应该有勤务兵吧，选谁呢？张斜想想还是自家靠得住。三个光棍儿弟弟你不让我，我不让你，都想当这个勤务兵。哎，都是自己的弟弟，怎么能厚此薄彼？于是，张斜决定让三个弟弟一起伺候自己。

张斜只要出门，三个弟弟就呈倒品字形排列，在他的左右和背后各有一保护。

“我二哥是营长，我们是勤务兵。”三个弟弟异同声地说。

“就你？斜得都找不到北了，还营长呢？在做大儿梦吧？”金楚生手指张斜的鼻子，蔑视地说。

“你给不给钥匙？”张斜责问道。

“不给，你怎么着吧。”金楚生一回绝了。

“爹，吃饭了。”来弟端来一大盆红烧，喊父亲用餐。她母亲拿来了筷子端来了米饭。毕竟是当队长的，家里的伙食确实不错，这也是普通百姓所无法相比的。

张斜流着水做了个手势，兄弟四个分别坐到桌子的四面，一会儿工夫，把碗里的锅里的饭菜吃得光。他们抹抹油腻腻的嘴，一声谢谢都没说就趾高气扬地走了。

“反了，反了！”金楚生指着远去的四个光棍，气得鼻翼不停地翕动。

张斜召集光棍儿们在仓库门前开会，布置工作任务。他不管金楚生同意还是不同意，轰开门占领了生产队的空房子。

他将光棍们分成三个组，分别负责打扫卫生、搬运桌凳、落实审查对象。

傍晚时分，金楚生用于开会的仓库面貌大变，净卫生不说，还摆放了不少桌凳。说是从“老姑娘”即大龄剩和寡家中搬来的。

不一会儿，有两位青壮年被叫了进来。其中一个是寡，一个是“老姑娘”。张斜坐在凳子上，背倚后墙，跷起二郎腿，那脚踢在办公桌的柜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。

张斜转看了看屋子里的光棍儿们，说：“我和你们两个讲，这么多好男，都是穷苦，随便你们挑。只要选中了，我做证婚。”

两个泪流满面，摇得像拨鼓。

张斜马上站起来一拍桌子吼道：“你们为什么不肯嫁，是看不起我们穷吗？”他又坐了下来，继续说：“给你们时间，回去好好想想，想通了就告诉我。我警告你们，不要给脸不要脸，也不要学沈毅虹那个鞋，我们有办法收拾她，也有办法收拾你们。”

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难道世道变了？连光棍儿都那么凶。她们不敢再往下想，更不敢多说一句话，就战战兢兢地走出了仓库。刚出门，正巧与沈毅虹打了个照面。

其实，毅虹早就被叫到这里，张斜故意让她在门外站着，领略一下他训斥寡和老姑娘的威严，好她就范。

张斜把其他都支走了，他知道毅虹会玩命，就把他的三个弟弟留在仓库里候着，以防不测。

“毅虹，我现在是营长，这里就是我办公的地方。我已经参加了公社的会议，范主任还和我握了手，怎么着也是大队部。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，我们俩订过婚，你只要肯嫁给我，什么都不会计较。你也知道，最近如果不是我，你就已经被作为鞋带走了。”张斜装得很真诚的样子说。

“你别做梦了，我已经和你说了无数遍，我有男，他是解放军。”

“你说说，他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无可奉告！”

“什么‘告’？你想告谁呀？请你回答你说的男是谁？”

“解放军！”

只听得咚的一声，张斜把端着的茶碗重重地甩在桌子上，茶水溅到了毅虹的脸上。他吼着说：“沈毅虹，我告诉你，不要不识好歹，当心不让你回去。”

“你敢！”毅虹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后，指着他的鼻子说。她知道张斜是个怂货，只要对他狠点儿，他就会投降。她立即端起一张凳子举过了，想向他砸去。

张斜向旁边一闪，说：“想打我，试试？”

他的三个弟弟一起上阵，两个在她的左右挟住她的臂膀，一个从她身后揪住她的领并使劲向下按，使她直不起腰。

张斜气焰嚣张地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天灵盖，说：“你来啊，砸，有本事往这里砸。”

毅虹昂起，说：“三四个大男，欺负一个算什么东西？”

“呵呵，三四个？外边还有几十个光棍呢，他们一个个像饿狼一样候着你呢。等他们进来了，会做什么？你懂的。”张斜威胁地说，“如果你真的有男，就代清楚。如果代不出来，就得从了我。”

“休想！”

“不要这么犟，省得身体受伤。看在我已经与你订过婚的份儿上，先放你回去。你好好想想，晚上我再和你谈。”

毅虹回到家，抱着郝哭诉：“张斜说，夜里会来，怎么办啊？。”

“不要怕，有我在，看他张斜还能拿你怎么样？”

夜很了，郝实在顶不住就先睡了。为防张斜偷袭，毅虹在枕底下藏着一把剪刀，手上抓着秤砣，和衣而睡。